蝉鸣暮秋
发表于 3 天前
《戒烟》
(36)
傅村镇畈田蒋村,是我们金华藉的著名代文学家,诗人艾青的家乡,至今在畈田蒋还留有他的故居。我姨娘家就住在艾青故居的隔壁。去到姨娘家时,只姨父一个人在家。他说你姨娘帮人去烧烧酒(吊白酒)了,并说是同村的人家里,说着要去叫我姨娘回来。我说不用了,我们坐一下就走,这次来是请你和姨娘去兰溪喝我的结婚喜酒。姨父是个和蔼善良的人,对我也好,每次见到我就明明,明明的叫个不停。(可惜现已故去多年)。姨娘的二个孩子当时在读书。现如今都很有出息。女儿四川联大毕业,在杭州下属市委工作,儿子在义乌公交上班,收入都很不错。姨娘和姨父是很勤劳务实的人,儿女们都工作赚钱了,但他们还是变着法外出劳作,让我很是敬佩。
在姨娘家我陪姨父闲聊了一会,姨夫非要烧点心给我们吃。我们以刚刚吃过午饭为由谢绝了。离开畈田蒋前,我带汪小韭去艾青故居转了一圈。回到三舅家,三舅已裹好了一米筛的义乌土馄饨,牛肉豆腐馅的。桌子上也已放了好几个冷盘,热菜还没炒,都在灶前切好了备着,等我们回来再开火。三舅还打了电话让他的侄子如海(也就是我大舅舅的儿子)过来作陪。其时义乌的经济远没如今发达,如海经营一辆三蹦子,专走上溪到傅村一线,听说生意还不错。三舅自己的儿子如江当时在外面发展。所以家中只有他和舅妈二个人。
到三舅家后,舅妈下馄饨,三舅炒菜,不一会满满一大桌美食就做好了。因为我酷爱义乌土馄饨,这一顿我几乎没吃菜,光馄饨就吃了五十多个。那时我的胃口真好。如果放到现在,我吃二三十个就见顶了。如海陪汪小韭喝了点啤酒。说等下天黑后,我们和小表哥一起去田畈抓黄鳝泥鳅。汪小韭听了大声叫好,高兴得手舞脚蹈,活脱脱的就是一傻姑。我骂汪小韭,一听说去玩连脚也不痛了。姑娘家家的要收敛点。三舅不高兴了, 大声训斥我,说收敛什么,在自己舅舅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喜欢这囡,率真爽直。并对汪小韭说小韭,在三舅家你就放松点,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三舅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心想这汪小韭,咋这么好的人缘呢?我爸我妈我哥我姐他们都喜欢她。现在,连我三舅都喜欢她了。
饭后,我们真的和如海去了田间地头。不过如海的技术还真不怎么样,别说黄鳝,就是泥鳅也没抓到几条,抓到的也小得可怜,看着比牙签也长不了多少。塘螺倒是有小半碗,另外还有三四个大田螺。汪小韭高兴坏了,一到家就让如海回去煮了。(如海家就住隔壁)。不一会,如海端了一大碗杂拼到三舅家,和汪小韭就着啤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当然在旁作陪,不过我只喝饮料。
晚上我和汪小韭就住在三舅家。三舅说反正你们俩就快结婚了,今晚就拼床吧。哈哈,三舅的话正合我意。
第二天傍晚我们到义亭坐火车回了兰溪。是如海开三蹦子送我们到义亭的。因有一段在修路,如海的三蹦子开得如船一般,汪小韭吐得翻江倒海,直呼难受。
半个月后,三舅和姨妈及一众表弟妹来兰溪喝我和汪小韭的结婚喜酒。那天三舅特别开心,破例喝了一瓶兰江啤酒。
沉沙
发表于 3 天前
只有经历丰富,熟悉生活的作者,才能写出贴近现实的文学作品,娓娓道来的情节里,阐述着地方特色的风土人情,跌宕人生。
蝉鸣暮秋
发表于 3 天前
《戒烟》
(37)
上世纪90年代后期,我们兰溪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水患城市。我们造纸厂就建在兰江边的胡大山(胡大山并无山,是个村名),所以每到汛期 ,我们厂都首当其冲。这年的洪水依然威猛,有超过危急水位的可能。我们全厂干部群众都未雨绸缪,预先转移了大部分物资和设备,但还有小部分尚未转移。随着水位的持续上涨,为了确保人身安全,大部人员也被转移,而我们这些基层骨干却依然坚守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午夜时分,洪水淹进了厂区的部分低洼地带,为了确保设备安全,我们要把底楼的电机拆除抬上二楼。由于人员有限,我也加入了“抬杠“的行列。然而在抬一台15kw电机的过程中,我的腰不慎扭伤了。当时只是觉得很疼,已经很难直立,但我还是坚持在抢险第一线,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可是一天后,我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恰这些天因为原材料的原因,调味品厂放假一个月。那方大师是个旅游达人,一年中总要出去旅游几次,这次去广西桂林,她把汪小韭也约着一同去了。说好了时间10天左右。我腰伤的前一天她们刚刚出去。我想汪小韭出去游玩也难得,就没把我腰伤的事告诉她,以免让她不必要的担心。所以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我的腰原来就不好,以前经过医院诊断说我是腰椎间盘有二节突出。一年中总有几天疼痛难忍,要到医院住几天。我想我这次是老毛病复发,熬过几天就又会自愈的。为我这老腰病,汪小韭陪我走遍了兰溪的大小医院,只要听说哪里的医生好,我们就赶去哪里,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公立的还是个体的,兰溪范围及周边县市我们都走遍了,但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时间久了,我也习以为常,得过且过,全不往心里去。可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厉害。到了第四天,我已完全下不了床了。中午时分,一个人在家的我肚子饿得受不了。
当时是没有什么美团饿了么之类的,无奈之余,我打了二姐夫的电话。
不一会,姐夫来了。门铃响起,我是在地上爬着去开门的。看见瘫在地上的我,姐夫急得直跺脚,他问小韭呢,你都这样了她怎么还不在家。我说我没告诉她。我第一次被姐夫骂了声傻鬼。他说都瘫在地上起不来了,还不告诉她,你还当她是你老婆吗?说着便拨打了汪小韭的电话。
姐夫在电话里对汪小韭说,小韭,我是姐夫,你赶快马上回家吧。你老公腰受伤了,现在瘫在家里起不来都快饿死了。
我第一次听到姐夫这么强势地和汪小韭通话,还“赶快马上“。以前他和这个弟妹说话那次不是和颜悦色的?电话里汪小韭慌乱地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说好的姐夫,我马上去买车票回来。
你在外面?怎么回事?姐夫又问。汪小韭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姐夫。姐夫愣了一下,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我的下半身右侧从腰部开始到脚踝一线都很痛,应该是神经痛,很深层次的那种痛,但却摸不到具体是哪个部位的痛。这种痛,没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
姐夫扶我回到床上,下楼去给我买牛肉面。
等待中,我点燃了一根烟。在我爸走后守灵的那几天,因为心情郁闷,我又重新复吸起了香烟。
勇敢的饭团
发表于 3 天前
欣赏佳作
蝉鸣暮秋
发表于 前天 07:27
《戒烟》
(38)
姐夫一直陪我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汪小韭打来电话,问我现在情况咋样。我说还好,姐夫在这里陪着我。汪小韭歉意满满地说了一大推的对不起。我说这没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她说她已在火车上了,昨天只买到今天凌晨的车票,现在到兰溪家里大概还需要七八个小时。我说你也不要着急,路上小心点。
我让姐夫早点回家休息一下,都陪了我快一整天了。
下午三点多,汪小韭回来了。我做好了被她骂的思想准备。但我没想到的是,汪小韭一句都没有抱怨我什么,放下行李就坐在我的床边,搬过我的疼腿,使劲地按摩着。
我说别按了,没用的,我都不知道是哪里痛。你自己长途坐车也累。汪小韭没有停手,说痛得厉害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在家,总能帮你做点什么的。
我说很痛,真的痛。痛得我想死的心都有。
汪小韭顿了顿,突然抱住我,在我的额头吻了吻,说我心疼了。要不我们去杭州或者上海看看吧。还是先去杭州。我曾问过我们的厂医,虽说他不是这方面医生,但比我们还是懂些的。他说这个病最好去做个手术。但机会和风险共存。因为腰椎边的神经密集,稍有不慎会伤及到其他。所以我们得去大医院看看。
我无力地点点头,说我都听你的。
见我不要她按摩,汪小韭起身到客厅打起了电话。我在房间听她说——是小金吗?我小韭。你现在是在杭州吗?那好。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浙二医院也在你的业务范围吧?那太好了。你明天帮我挂个专家号,神经科或者疼痛科都可以,你看看哪个科明天有号。什么,这些天杭州的医院天天爆满?我知道了,医院哪天不这样。对,最好明天。有点难?我不管。你必须要办到。是我的家里人,我老公。你先联系下稍后回我电话?好的,我等你电话,谢谢。
打完电话,汪小韭回到了房间里,告诉我说刚刚打电话问了一个要好同学,她说明天浙二医院的专家号好像点难挂。不过我让她尽力。她是兰溪康恩贝驻在杭州的医药代表,在杭州好多年了。
正说着话,汪小韭的电话响了。她接通,我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小韭,我问了,号早都已经放完了。别说明天,三天内,这二个科都没号。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明天你和你老公就过来吧,不过时间有点紧,要中午12点以前到。可以吗?
汪小韭说可以的。对方说那明天你们到浙二门口打我电话,我陪你们进去。汪小韭说好的,麻烦你了。我们明天过来,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汪小韭又想帮我揉腿。我说不要了,真的没用。你还是先去卫生间洗洗休息下吧。
小蝶在二姐家吗?汪小韭突然问。我说是的,你走的第二天我就送她过去了。她说在二姑姑家住一个礼拜,然后去三姑姑家。汪小韭说这丫头就喜欢去姑姑家。
小蝶是我和汪小韭的女儿,在青湖幼儿园上中班。这些天刚刚放暑假。因为汪小韭出去旅游,我单位又忙,所以就让我二姐带着,吃住都在我二姐家。
蝉鸣暮秋
发表于 前天 15:37
《戒烟》
(39)
第二天,汪小韭陪我坐浙江快客经建德过桐庐去了杭州。一路上我还是“痛不欲生“,但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呻吟,只能强忍着。车上空调开的很足,有几个乘客在喊冷,我却疼得在冒汗。
汪小韭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搂过我的肩,让我躺在她的怀里。她说我知道你很痛,如果实在吃不消 ,就先吃粒芬必得吧。这样也总有一点缓解。我点点头,于是汪小韭喂了我一颗胶囊,说你睡会吧,昨天晚上你都没怎么睡。我还是点点头。可是,这种痛法我能睡得着吗?
汽车终于到了杭州南站,汪小韭搀扶着我坐出租车来到了浙二医院。在医院门口,汪小韭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来到了我们旁边。她热情地对汪小韭喊了声小韭,然后冲我点点头,竟然叫了声姐夫,便带我们往专家楼走。进了大门,候诊室里坐满了人。小金让我们稍等,人就一溜烟地没了。我疼得站不住,想坐。但偌大的候诊室里坐满了人,根本找不到我的一席之位。汪小韭扶我到墙壁边,然后让我伏在她的后背,说这样你会舒服点。我就这样从后边抱着汪小韭,其实也不是抱,确切地说应该是背。汪小韭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背着我,只不过我的脚是着地的。在她后背上闻着她那醉人的体馨,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大哥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腰椎间盘突出呢,现在很痛吧?这病很难受的。要不要早点去诊室让专家看看?我这有号。我睁眼一看,边上不知何时贴上来了一个年轻人。汪小韭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却接口了,我知道这个是黄牛。我问多少一个号?黄牛说800,我只赚点劳务费。我说你这有点贵。黄牛狡黠地笑了,说你还嫌贵?昨天我出让的是一千多一个号呢。我看你站着辛苦,嫂子也累,发善心给的友情价。你算算,号费成本就200了,方方面面的打点不下四五百,我辛辛苦苦还有多少赚头?大哥,不贵的,要吗?说着,他探过头来,低声说你们诚心要的话我不赚你们钱了,700拿去,上午就可以轮到看。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张小纸条。正说着,小金来了。说小韭,我们先过去吧,去门口等着,下一个就轮到姐夫了。黄牛看了小金一眼,嘴里不知嘟噜了一句什么,悻悻地走了。
我们随小金来到了四号诊室门口。没一会,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对小金说金总,主任让你们进去。小金说好的。就带我们进了诊室。
桌子前坐着一位戴眼镜的老者,我看他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的是神经外科主任,医学专家,国家级科研项目带头人之类的,然后是梁炳超三个大字。
梁主任您好。汪小韭显然也看见梁主任的胸牌。
梁主任不苟言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小金接着介绍说主任,这是我姐和姐夫,麻烦您给看看。
梁主任哦了一声,问以前在哪些地方的医院看过,有病历或者片子之类的吗?汪小韭说有有。忙把我们在兰溪拍的片子和病历拿了出来。
梁主任拿起片子看了看,然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腰背,问我是不是整条腿深度钝痛?我说是的 ,说不出是个什么痛法。梁主任没再言语,随意地翻看起了我的病历。看了一会,他合上病历,又摸了摸我的腰腿,然后不再说话,拿起笔给我开了张处方。因为我没有挂号,所以没写病历。
梁主任,我老公要开刀手术吗?汪小韭小心翼翼地问。
只三二下,梁主任就开好了处方。说没必要,是腰椎间盘突出但不严重,外伤引起突出处有炎症导致水肿压迫神经。消炎去肿就好了。
可是,我每年几乎都会痛得去住院几次。我说。
所以每次他们都没找到病症。梁主任说,这几天少做运动,按时吃药。少则三五天,多则一礼拜,就没这么痛了。说着,对一旁的护士说叫下一位。
这就完了?我们都有疑惑,但又不好多说什么。
我们谢别了梁主任 出了诊室。
就这样简单?我和汪小韭都表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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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暮秋
发表于 昨天 09:09
《戒烟》
(40)
出了候诊大厅,小金看了看表,说小韭,我中午有个饭局,请省儿童医院的医务科主任吃饭,没时间陪你们了。你先去取药,然后带姐夫去前面不远的汉庭快捷酒店休息一下。地址是丰家兜一号。你跟出租车司机说汉庭西湖店就好,到前台报我的电话号码就可入住。你们什么都不用管,我已在那给你们开了一个房间。晚饭我没有其他的安排。请你们吃顿便饭。等我那边应酬完了我打你电话。汪小韭说谢谢了。不用,我们准备拿了药就回兰溪去。
小金说你们难得来杭州,再说我们也有好久没见面了。住一晚再走吧,你看姐夫,我怕他吃不消来回折腾呢。汪小韭坚持说不住杭州了,我们等会就走。然而没等汪小韭把话说完,我插口道:谢谢你小金。我们就明天再走好了。你先去忙吧,我们待会见。汪小韭白了我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小金说那好,我们稍后联系。说完,又抬腕看了看手表,急匆匆地走了。
为什么今天不回?汪小韭疑惑地问我。我说里家诸事不顺。老妈生病,我又这般模样。我想去趟灵隐寺。汪小韭说可是,我听说灵隐寺是求子的呀。我说无妨,只要是菩萨就什么都会管。听我这样说,汪小韭也就没再说什么。我们慢慢地向药房走去。一路上,汪小韭时不时地拿起处方看看。我问,处方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的字对我来说永远是天书,汪小韭说我也不认得,但好像只有二种药。我说管他几种,能治好我的病就好。
汪小韭去拿了药,不可思议的是,拿到手的是二盒盐酸克林霉素胶囊和一小包小白纸袋包着的分装药,上面贴着几行打印的小子,药名是地塞米松片。这药也太简单了,我们有点难以置信。
汪小韭说梁主任是专家,我们只能选择相信。我点点头说好的,试试看吧。
午饭想吃什么?汪小韭问。我说去新丰小吃吧。我喜欢那里的虾肉小笼和肉酱面。汪小韭说好的。我去找车 ,你就在这等我,腰腿还痛吗?我说痛但我还能坚持。
一会功夫汪小韭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说到车上先把药吃了。然后就扶着我上了车。
到了解放路的新丰小吃店(其实相隔并不远),汪小韭在店内找到位置让我坐下,然后去柜前买单子。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百感交集。我这盲盒算是开对了吧?
新丰小吃的生意真的挺好。过了好一会,汪小韭才端来一碗肉酱面和一客小笼,她为自己买了一个大菜包。我说你就只吃这个?她说我最近都胖了很多呢。一个菜包也差不多了。
那时新丰的肉酱面真的好吃。以前单位出差来杭州 ,新丰小吃店我是必须要来的。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我的必打卡之地。那个时候的火车特慢,兰溪早上六点半的火车,到杭州都是下午二三点钟了。去金衙庄附近的军供站招待所住下后,我都会第一时间到这家新丰小吃来。一碗肉酱面一碗牛肉粉丝外加一客小笼包是我当时的标配。那个爽劲至今还让我津津乐道。只可惜,现如今的新丰已经完全没有了让人难以忘怀的味道。或许是外包的原因吧,现在的新丰连老杭州也很少光顾了。去年我到杭州(2024年),也曾去过新丰,老底子到肉酱面已经没有了,牛肉粉丝和小笼包之类倒还有,但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味道。
羊耕
发表于 昨天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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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沙
发表于 昨天 12:20
你接着写,我们接着看,在这盛夏的酷暑里享受文学艺术的迷魂。
蝉鸣暮秋
发表于 昨天 17:23
《戒烟》
(41)
我很快吃完了肉酱面,并顺带吃了三个小笼包。汪小韭问怎么不吃了?我说够了,最近的食欲也不是很好。汪小韭起身去拿来一个塑料袋,把剩下的三个小笼包打包了,说等会你饿了再吃吧。
我们走出店来。汪小韭说我们现在就去灵隐寺吧。公交车你肯定吃不消,我还是叫辆出租车好了。
刚好,路边就停着一辆出租车打着双跳。汪小韭走过去一看,车里没人。正想回头,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几个包子过来打开了驾驶室车门。汪小韭一问正是空车。于是,我们便打车去了灵隐寺。不巧因交通管制,在离灵隐寺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我们不得不下车。汪小韭搀扶着我向灵隐寺走去。然而就这区区的几百米路,简直要了我的命。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灵隐寺大门附近。我终于支持不住了,对汪小韭说我们旁边坐会。于是我也不在乎脏不脏,一屁股就坐在了路旁的树荫底下。
时下虽值暑期,但灵隐寺外还是有不少游人。我席地而坐,汪小韭蹲在一旁,显得是那么的另类。有许多游客眼睛都有意无意地往我们这边瞟。汪小韭觉得有点尴尬,却又那么的镇定自若。我说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呢。汪小韭说不怕,我们又没偷没抢,只是正常的休息而已。我说我好点了,我们走吧。汪小韭没再说什么,扶起了我。我们走到了灵隐寺的大门前,然而又一阵疼痛袭来,我说我吃不消了,我们回吧。汪小韭吃惊地望着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们回吧。我重复说着,挣脱了汪小韭的搀扶。
我双手合十,对着灵隐寺大门拜了拜,轻声说了句请菩萨保佑。
汪小韭明显地愣了一下,说这就回了?既然你吃不消,那就回吧。说着,竟也学我,对着灵隐寺大门拜了三拜,说大慈大悲的菩萨,愿我家老公早日康复 ,愿我家婆婆身体健康,愿我家女儿快乐成长。说毕,搀扶着我说我们走吧。
感受着汪小韭的体贴温存,我心里感动万分。刚刚我是在为我自己祈祷,而汪小韭 ,是为我的全家在祈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小韭,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永远,你都是我唯一的小傻姑。
我们往回又走了几百米才叫到车。而这几百米我仿佛走了几百里。汪小韭几乎是拖着我走的。出租车司机送我们去了小金为我们定的那家汉庭精品酒店。入住后,我侧瘫在床上起不来。汪小韭给我倒了杯水。我说药吃了没一点作用。汪小韭说哪有那么快,又不是仙丹。如果梁主任判断正确的话,估计明天会有点作用。接着汪小韭又说,不过我也有点疑惑,就这么简单的几粒药,能治好你的病?但来都来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既然选择了梁主任,我们就应该相信他。
我说只能这样了。那个小韭,今天辛苦你了。现在时间离吃晚饭还早,你也床上躺会吧。汪小韭说俩夫妻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都别客气,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