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泥糊侬 于 2015-10-23 15:15 编辑
八角莲
鬼打墙 2013年4月26日,小泥人与朋友去巧溪跨头岗爬山时,曾在岗顶下面一点发现长有一小片八角莲或六角莲。当时认为99%可能是八角莲,但因未开花结籽不敢确认,所以这一两年来内心一直有所纠结,总想找个时间再去一探究竟以解心头之惑。 2015年8月8日周末,天气预报说第13号台风“苏迪罗”下午影响义乌。可一早起来,除了阵风大一点、偶有几块乌黑大云团飘过外,总得来说还是艳阳高照。想想也没啥事,看看一时也不会下雨,想起跨头岗顶附近那一小片是八角莲还是六角莲还有存疑,决定前去一探。因是临时起意,没准备吃的,途经下骆宅时跑到菜市场买了两斤糖烊充当午餐。 车到巧溪水库时,由于云团增多,天一时晴一时阴,风也愈刮愈猛,但想想几十里路都开过来了,半途回去又不甘心,憋着一口气继续前行。过双溪村直行,车停废弃拓展基地附近空地。换上运动鞋,背上背包(内装一雨伞一小锄一瓶水一袋糖烊),左手拎一相机兜里揣一手机,右手拿一打狗棒(平时爬山时别人扔掉捡来的竹竿),带着丝丝担忧出发了。 爬山的目的是拍摄植物标本,一路走来,不知是风大草木摇曳无法聚焦的原因,还是什么缘故,平时拍出来很清晰的手机相机,今天没一张清楚的,全部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到了半山腰时,天上云层更厚了,天更黑了,风云雷动,太阳只是偶尔在云隙间露下脸,再兼之山高林密,平时大晴天阳光都照不到地,此刻幽深阴暗的山路更显阴森森。阵阵狂风在山沟林间穿梭,呜呜声如鬼哭狼嚎一般,内心无端发毛,枯枝落叶飘落,走在路上总感觉好像有人跟在后面一般,回头一看啥也没有。 台风影响愈发严重,一路狂风呼啸。行程已过三分之二,前方出现一陡坡,20米左右长着三棵参天大松树,遮天蔽日,底下漆黑一片。刚行至树下陡然传来一股浓重的尿臊味,心陡地一收紧,全身鸡皮疙瘩刹时涌起,第一感觉是我闯入了某大型猫科动物的领地,这分明是圈地盘的标记。脑袋里第一念头就是扭头跑,可还未转过身,突然山下来路山坳里顺风传来一声震山野的虎啸声,小泥人我全身毛发瞬间竖起,根根针立,平时看小说始终不甚明了的“炸毛”一词这一刻顿悟了。砰砰砰的心跳声已经盖过了台风在山林中穿梭的呼啸声,这一刻除了砰砰砰的心跳声已经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抬腿就往山上跑,还没跑出五六步,一声更响的虎啸声传来,小泥人我一个措脚不及乱了节奏,左脚拌到右脚,摔了个狗啃屎,拍照的手机也抛了出去,嗗噜噜往下滑,幸好这陡坡都是泥巴没有石头,否则这手机就报废在这里了。趴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拍去泥巴,捡回手机,双手在胳膊手臂上来回撸,想抚平根根竖立的汗毛,同时心理不断自我安慰:义乌只有供周老虎拍照的纸老虎没有真老虎,刚才的虎啸声肯定是石蛙山蛙躲在石洞鸣叫共鸣产生的。几经心理暗示,不肯屈服的汗毛终于慢慢平复,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逐渐回归。 中午时分终于抵达山顶山梁。山脊上狂风怒吼,大小树木都被吹弯了腰,树枝树叶扫到脸上,如鞭子抽打一般。可也邪门,小泥人一路走来,低头仔细搜寻观察,可就是没发现八角莲抑或六角莲。小泥人清晰记得上次发现地就在离岗顶不远的一阴湿处,小泥人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找到,还越走越迷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累得够呛,就在山梁下一稳风处坐下吃糖烊。人要倒了霉连喝口水都塞牙,才坐下吃了两口,老天就下起了瓢泼太阳雨。刚把雨伞撑开,一阵狂风吹来整个伞翻了过来,瞬间报废,只好冒雨下撤。幸好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偶尔一阵一阵的。边下撤边搜寻,很快又回到三棵大松树处,可依然没找到八角莲。此时云层厚的天整个黑了,林下几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又闻到那浓重的尿臊味,本已有心理阴影,此刻更是无端心生恐惧。此处坡陡又兼之下了点雨,黑暗路滑,正小心翼翼行走之际,山脚随风陡然传来嘭、嘭、嘭声。此嘭、嘭、嘭声分明是儿时大人讲鬼故事里的半夜“水鬼涤衣裳、蒙柱锤衣服”的声音。这嘭、嘭声随风传来丝丝入耳、声声揪心,心一惊脚一滑,一个屁股蹲瞬间下滑七八米,幸好背包顶在头顶遮雨,滑倒之际扔了出去,若是背在背上,包里还有把小锄头,一个屁股蹲下去还不屁股开花。此处有鬼可苍天有眼。还没站起身我就发觉那有节奏的嘭、嘭、嘭声已经与我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完全合拍了,那节奏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心跳频率,此刻若是嘭嘭声骤停估计我那心跳随之停止了,我的一百来斤也就报销在那里了。当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陡然升起,我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气沉丹田、屏住呼吸、猛然站起,强行错开心跳与那嘭嘭声频率之际,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放松之下脑袋顿时一阵恍惚,两眼一黑,重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至今我都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下山的,只记得快到山脚看到一看山铺的大叔时,我差点泪奔了。 我拿出糖烊与大叔分享,谈起八角莲,我说山顶山梁下面一点有一小片八角莲怎么没有了。他说有啊,就在那下面,走去就看到了,很容易找,前段时间他上去还看到了,近段时间没人上去过。真是奇了怪了活见鬼了,我在那里绕了半天怎么就找不到呢?后他又说,下次我再去他陪我去找。东拉西扯谈了半天最后又聊到另一蛇药——七叶一枝花,他说他也几十年没看到了,山上没有了。 临走时,我发现他在山铺前浇铸混凝土台阶,边上还砍了一些木头支撑住木板。我就问他刚才是否是他在砍木头,他说是的。我的妈呀,刚才差点吓死我的“水鬼荡衣裳”声原来是他在砍木头。 因受惊过度,第二天我在床上趟了一天,一个半月后体检,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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