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风不大,小区和公园的落叶早早地就被清洁工扫尽了,所以看见一两张落叶就算是欣赏到了秋景。家里的落叶,是栀子树,灰灰的,没什么看头。
小时候,住在厂里,整个厂的路上都种着悬铃木,也就是法国梧桐,家门前有一棵一人围的,一到秋天,满地金黄,我经常和小伙伴们玩“斗草”的游戏。
那时的秋天,是温暖的,是干爽的,是接地气的,是亲近泥土的,一半的原因,就是这枯黄大张的落叶。
那时,家家烧柴火灶,这干爽的大张落叶,集拢来就是很好的柴火,一用用了十多年,梧桐树叶芳香的柴火,加上其他干柴,烧出芳香的饭菜,哺育了我们整个厂的家庭。
那时候柴火是不要钱的,而且厂里有食堂,不需要顿顿自己烧,家里还有一个煤油炉,我很喜欢煤油的香味,之前那个煤油炉已经送人,至今我还买了一个小煤油炉。
那比手掌还大的一张张的叶子,一头接叶茎的地方弯弯地凹入,伸出鸭掌一样的三瓣叶瓣,有金黄的,有带点红色的,非常好看。可惜没有那么大的书来夹她,因此童年的记忆,竟然没有留下一点佐证,非常遗憾。
那时的房子,大多是一层的平房,房顶是瓦片。夏天不热,秋天经常打雷,雷声震天动地,一打雷,我和弟弟就拼命躲进那床红色的厚棉毯。但下雨天的落叶,并没给我留下太强烈的记忆。
法国梧桐夏天也会落叶,那时候,我家门前的法国梧桐一到夏天,满树的毛辣虫,落叶上也是,还好,这么多年,毛辣虫一次也没有落在我家人的身上。夏天的落叶是绿色的,边缘上微带一点黄。
这巨大的叶子,像芭蕉树,夏天是很阴凉的。这巨大的叶子也给我的人性带来慷慨的习惯,布施的时候,一给就是一大把。
童年的梧桐树落叶,虽然看不见了,可我初中的语文课本上,还留有我初中时的一幅梧桐树的画。也是那时候,我就给自己取了“乌伤桕客”的雅号。
这一棵棵巨大的梧桐树,也暗示着厂里的一个个小孩,长大要做祖国的栋梁,一年年,一个个大学生,从厂里飞出,飞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如今,昔年的国营企业已经变成私有企业,梧桐树,都不见了。
前几年,在马路上,我看见一个去教堂的大姑娘 ,在路边收集法国梧桐树叶。梧桐树叶,是圣洁的,她的大气和美好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