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水墨里的梅,是从顽石缝里挣出的春:赭石色的岩块皴着墨痕,像被风刮过的老墙,偏有几枝梅从石隙里斜伸出来,瓣尖染着胭脂红,连花蕊都颤着嫩黄的细粉。
最动人是那抹俏——梅枝的墨点像凝着的霜,花瓣的淡晕像沾着的露,连石缝里漏出的新绿都带着“偏要开”的劲儿。留白处的素纸浸着清寒,却被这几枝红暖得软和,像冬末刚探出头的春,冷里裹着热,糙里藏着柔。
这哪里是画,分明是檐角刚撞见的景:石是冷的,梅是热的,风掠过枝桠时,连墨色都漾成了春的轻响。不用满枝堆雪,石间这三两朵,就把“凌寒开”的骨与柔,都揉进了水墨的薄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