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

蝉鸣暮秋

《戒烟》

（82）

   阳春三月，桃红柳绿，我和汪小韭打算随同伙伴们一起去野外踏青。

   调味品厂精炼车间的部分昔日同事自己拉起来了一个微信小群，群名为嘻哈支队。支队群的群主是球球（汪小韭的闺蜜，调味品厂当年的厂花丁倩的老公)，副群主诨名叫马叉虫。

   球球是我同学加兄弟，而汪小韭也是嘻哈支队的成员，球球便拉我进了群。因为我和支队的大多数队友都不是很熟悉，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带了我在监理公司的同事“柔情的风”也一起加入了嘻哈支队。

   副群主马叉虫是个大美女，在调味品厂和厂花丁倩的美貌相比几乎是并驾齐驱的存在。但因为丁倩个性张扬活泼大方，而马叉虫隐忍含蓄低调婉约，所以马叉虫在调味品厂不如丁倩的名声在外。虽然如今已过了花朵一般的年龄，但还是给人一种花虽谢人未老的感觉，绰约徐娘，风韵犹存。男群友们都羡慕球球，开玩笑说他在家有丁倩相拥，在外有马叉虫为伴，艳福不浅。

   马叉虫其实不姓马，姓贺，叫贺文文。虽然话语不多，但很有号召力，且一改年轻时的委婉低调，如今活力四射，娆而不妖。所以在群里又有马政委之称。至于为什么要叫她马叉虫，至今我也没有一个确切答案。

   嘻哈支队经常有活动，有活动就得有经费。所以我们是有会费要交的。不定期的会费我们都交给徐青。这徐青以前在调味品厂是个中层干部，现在是嘻哈支队的财务总管。我们都说在群里徐总管是大材小用了。她成熟稳重，发短心长。尽管有时略显古板，但亲和力十足，是个管家婆的不二人选。

   群里男女群员有十多个，其中有个原调味品厂保卫科的童姓干事，我们都叫他“老铁”（他在厂里的诨名叫“铁公鸡”）。老铁歌唱得不错，尤其擅长男高音。每次群里k歌就数他的掌声最热烈。但麦霸不是他，而是群主球球。只不过，球球唱歌五音不全，四六不靠，基本不是唱歌而是嚎叫。所以得到的往往都是倒彩，那倒彩热烈得几乎可以把屋顶掀翻。但我们的球球欲挫弥坚，这一点倒是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而且，我们也喜欢球球一本正经的瞎胡唱。每次k歌，球球都会来一段经典的保留曲目“弄来弄来“。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不知道球球唱的“弄来弄来“到底是首什么歌。除外，眼镜和鸭舌帽是球球的标配，不管是春夏或秋冬，球球总会戴个鸭舌帽，以至于有一次柔情的风悄悄问我，说群主会不会是个瘌痢头。我说这个当然不会，群主可是长有一头木（墨）发的。

   群里的又一美女王飞翎（人称王百度），也是受到大家喜爱的人物之一。与王飞翎一席话，保你胜读十年书。王飞翎的知识面很广，人也长得相当漂亮，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据说在调味品厂有个“万人迷”的雅号)。如若你有什么不懂的事问她，你肯定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且精准度八九不离十，简直和查百度一般，所以背地里我们都尊称她王百度。

   和我一起进群的柔情也是个好角色。柔情的风是他的微信名，而我们更喜欢叫他“小老黄“。当然他不姓黄而姓江。之所以叫他“小老黄”，是因为他的黄段子特别多。段子虽黄但不下流，所以很受大家的欢迎。说起来小老黄比我也小不了几岁，但与我比起来，他就是个年轻人。瓦片头是他的标志，衣着也时尚光鲜，每次见到他，仿佛都是刚刚从舞台谢幕下场一般（当然他是没有化妆过）。跳舞是他的强项，什么伦巴桑巴恰恰牛仔几乎没有什么他不会。不过，最受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谈吐，插科打诨，幽默风趣，颇有当年之我的风范（别笑，是我不要脸了)。不过以前的我的确还可以，在单位有小马季之称。但现在我在群里就是一团空气，还是一团有我不多没我不少的废气。群里大家一起聊天时，虽然有时我也会搭上一二句话，但说与没说一个样，这也让我感到很悲哀，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不过我也有我的理由:龙体欠佳。近些日子，我的胸闷愈发严重了，而且后背酸胀。我想得最多的是，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会不会很快就死。


   

大美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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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暮秋

《戒烟》

（83）

   那天是“三八”，礼拜天。前几日球球在嘻哈支队发了群公告，说是为了庆祝三八妇女节，群里将组织一次踏青活动，目的地是浦江的神丽峡，请群里的妇女同志务必参加，全体男同胞陪同。我知道，这又是球球想带我们出去玩了。

   因为身体原因，我原本不想去，不过没告诉汪小韭是因为我身体不适，但汪小韭劝我，说她已经让四姐汪小椒帮忙看店了，我们一起去，也好做个伴。我想着出去走走也好，就答应了。

   一大早，我们十几个人开了三辆车自驾浦江。

   浦江虽然离兰溪不远，但恰逢47省道在修路，所以一路颠簸，我的头晕晕的（其实是血压异常了，但我自己却不知道），我以为是晕车了。

   车到目的地下车后，我竟神奇地头不晕了，是因为群里美女太多的缘故？或许美女也有治愈头晕的功效吧。虽然还偶有胸闷，但精神好了许多。

   我们一众人有说有笑兴高采烈地往景区深处走去。

   走了不多远，前面有一片卖旅游纪念品的小摊。球球自掏腰包为群里的美女买了花型遮阳帽，人手一顶，说是三八节礼物。霎时，我们的周围开满了风采各异的花朵。有玫瑰，有牡丹，有百合，有海棠。其中马政委最为特别，她头顶的是一张翠绿的荷叶造型的遮阳帽，万花丛中一抹绿，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女同胞们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老鸟，而她们原本各自背着的形状各异的随身包，不知何时全都到了“拎包专员”钱老板的身上。钱老板本姓钱，因从调味品厂下岗后自己在兰溪的步行街摆了个专卖针头线脑的小摊，故大家都叫他“钱老板”。钱老板为人特别勤快厚道，群里有活动他经常替女同伴们拎包，所以有了这个“拎包专员”的美誉。群里年龄最长的是孙大圣，一个很随和的小老头，而年龄最小的是林阿郎，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其实也不年轻，只能是相对年轻），他与孙大圣的年龄差估计有二十多岁。尽管他们有如此之大的年龄差距，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媒介，那就是老酒。他俩都喜欢喝酒，但张弛有度，通常都是适可而止的，基本没有过量的时候。

   在众多的群友中，除了球球，林阿郎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因为早年间他经常向我“借“汪小韭宵夜喝酒。那时他们在调味品厂都是上三班倒的，而汪小韭和林阿郎不在同一班次，基本都是汪小韭下班而林阿郎接着去上班。所以每当林阿郎中班下班时，汪小韭已在家搂着我睡着了。林阿郎经常会一个电话吵醒我们，约我宵夜喝酒，因我早年宵夜多，吃坏了胃，和林阿郎去过几次后就不想再去，便把汪小韭推出当挡箭牌，林阿郎的为人我是知道的，除了喝几口老酒，不会乱来，而汪小韭也是如此，喜交友，爱热闹。所以到后来，林阿郎打我电话就不再邀我喝酒了，只说借一下汪小韭，我就知道这小家伙又犯酒瘾了。吃完宵夜林阿郎都会回送汪小韭到我家楼下，所以我也比较放心汪小韭出去浪。如今的汪小韭酒量尚可，想来和那时经常和林阿郎一起喝酒也有一定的关系。


  

蝉鸣暮秋

《戒烟》

（84）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走走停停，我们终于来到了景区半山腰的军事体验基地，一行人坐下休整，并简单地吃了自备餐。这餐是说简单，实际上颇为丰盛，大部分都是各位美女自己动手在家做的，有王百度卤的鸡爪鸡翅，有汪小韭做的酱香牛肉，还有冰冰姐做的五香鸭头以及“珍格格”带来的麻辣鸭脖和鸡架（这应该是买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吃，很多很多。最有特色的是徐青带来的腌萝卜，那味道超赞。更夸张的是，徐青还从背包里掏出五六根青黄瓜，引来了钱老板的一阵唏嘘，说怪不得这袋子这么重。球球打趣说徐青就是喜欢这种长长且有刺的棍棍。弦外之音不言而喻。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此外孙大圣还带来了一只白斩鸡，配上林阿郎带的二锅头，简直不要太爽。

   主食是马政委做的葱油饼和冬菜薄饼。蘸点辣椒，那饼的味道超级好。群友们吃了都赞不绝口，我一口气吃了三个。

   酒足饭饱，“柔情的风”即兴来了一段街舞，那短小精悍的灵动身影绝对堪称经典，引来了众人的齐声叫好，而马政委却正话反说，大声称赞道这猴耍的真好。话音未落，又一次引来阵阵喝彩。“柔情的风”也不恼，大步走到马政委面前，乐呵呵地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老妖婆我们来一曲如何？马政委没有犹豫，落落大方地伸过手去，下场和柔情跳了一曲快三，期间王百度打开手机，配合着播放了一段脍炙人口的舞曲，群友们打着节拍，气氛渐渐进入了高潮。

   一曲舞罢，马政委调侃说刚下车时看柔情这家伙病病殃殃的，也许是昨晚交公粮太辛苦了吧。柔情一本正经地没地方交，老婆回娘家了，只是和几个兄弟去歌厅玩，后半夜才回家。球球说那昨晚肯定又在歌厅开洋荤了。柔情说也没有，只揉了一会面团（摸*)。

   在众人的起哄中，柔情柔情开启了脱口秀环节。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柔情的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直把众人笑得人仰马翻，可恨的是，旁人谁都笑得欢乐开怀，唯独他柔情正色庄容，不苟言笑，我不由在心底暗暗赞叹。

   球球不知道从哪捡来一面破旧的小旗，在一旁卖力的不住摇动，那小旗上面还隐约写有“计划生育，从我做起”几个淡淡的大字，看来是有些年份了，或许是以前哪个单位在此团建后遗弃的。

   众人都在狂欢，而 我却轻柔着左胸走到了一旁，汪小韭觉察到了我的异常，紧跟过来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吃胀了，随便走走。

   狂欢完毕，大家便作鸟兽散四处闲逛。我和球球等几个人来到了不远处一间管理房模样的小洋楼旁，一个四十多岁的管理人员笑着对我们说坐吊（滑)索吗？坐的话可以免费租衣服拍照。我们一看租的是军服，带红色领章的，帽子还配有一颗鲜艳的五角星，有点心动。球球问我，坐吗？待会下去走着也累。我说坐。以前没坐过，今天也体验一番。于是我们几个都买了票。球球拿起一套军装穿上拍照。我看了赞不绝口，我说球球你穿出了老国*的感觉。球球问老*母是谁？我把我帮他拍的照片展示给他看。球球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活脱脱的，一副李*鹤同志的模样，看那小眼镜戴的，真的很像。我也穿上了军装。只不过，我穿上这套军装后模样就惨了，因为衣服过于短小，而我又比球球粗壮，我的模样不像解放军，倒和国军的逃兵差不多，或说更像小品中的陈佩斯。在众人的嘻嘻哈哈中，我们坐滑索回到了山下。而其他人也步行着下山和我们汇合。

   回城的车上，我的胸又痛，一阵连着一阵，但不是很频繁。我闭着眼睛靠在汪小韭的身上。汪小韭也觉察到了我的身体不适。但因为我没和她说我胸痛，所以，她还是以为我又晕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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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

（85）

   周一上午在“和家苑”工地作例行巡查时，我的左胸忽然一阵剧烈疼痛，而且越来越厉害。我赶紧扶墙站立。这种痛是以前没有过的。不过几分钟后，痛感就慢慢消失了。但后背却愈发酸胀，比起前段日子也厉害了，好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一样。我的后背酸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半年多前就这样。因为不是很厉害，所以也没去重视。但这次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时近三月中旬，天气还是很冷，但我却满头大汗。看来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坐在一旁的砖垛上，我打了汪小韭的电话。

   汪小韭听了很着急，问这种情况已经多久了，我说一年有余，但以前没这么痛。汪小韭先是埋怨了我一番，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会自己自己照顾好自己。接着又埋怨她自己，说自己也是，只知道茶店，对我的关心不够，说了一大推的道歉话。末了，她说你还吃得消吗？吃得消的话就直接去金华吧。今天就去，我店里安排一下，让我四姐来帮帮我，今天就陪你去医院。我说今天就算了吧，哪天有时间我再去。岂料汪小韭斩钉截铁地说别再拖了，就今天。你到金华中心医院去，就在工地旁看看有没有出租车。我让许晴单位请个假先去医院挂个号，我们到医院汇合。说着，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挂掉了电话。

   我想想也是，今天的痛太难受了，我真的是不能拖了，去就去吧。慢慢下楼，我和工地办公室的同事说了一声，直接在工地外就打车去了金华。

   车子刚进金华城区，汪小韭又打来电话，说已和四姐说好了，四姐很快就会过来。她要稍晚点过来，不过她已让许晴去医院等我了。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已到金华市区，估计15分钟后能到医院。汪小韭说那好，到医院后直接去心血管科，许晴会在那等我。挂断电话后没二分钟，汪小韭再次打我电话说许晴在三楼心血管科前签到机旁等我，她会陪我进去看的。我说好的。

   到金华中心医院后，我直接上了三楼。许晴已在那等着我。一见到我，许晴就迎了上来，说舅舅，号我已经挂好了，还有几个就可以轮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好，就是胸闷。许晴说我们先去量个血压吧。我点头说好的。就和许晴去一旁的血压计测了血压。

   舅舅，血压有点高呀。许晴说。其实我也已经看到了，高压210，低压141。舅舅感觉如何，头晕吗？许晴又问我，我说还行，不晕。许晴说那我们先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一下吧。等会护士会叫号的。我说好吧，就随许晴一起坐到了诊室前面的那排座椅上。

   不多久，护士出来叫了我的名字。

   

蝉鸣暮秋

《戒烟》

（86）

   终于轮到我了。许晴陪我进了3号诊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心血管科主任，主任医师。傅**。

   坐诊的傅主任是一位年纪大约年50的男医生。他没拿正眼看我，只是淡淡而又仔细地询问了我的一些情况，然后划着鼠标看着电脑，嘴里嘀咕说怎么这么高。放下鼠标他拿过桌子里角的一个血压计，说确认一下。我知道他是要测量血压，就主动地伸出手去。测完血压，他依然没看我，顾自在桌子的纸上写起了什么。我撇了一眼，是在填住院单。写完单子，他问许晴，是家属吗？许晴点点头，说是的，我舅舅。傅主任把住院单往前一推，对许晴说出门右拐的器材室去看看还有没有轮椅，推个过来。许晴哦了一声，出门去了。

   我不解地问主任，要我住院，还坐轮椅去？傅主任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呢。你知道自己的血压有多高吗？有症状都半年多了，才来。我说以前胸部没这么痛过，就今天厉害点。早上我还去工地上班着呢，我没敢说我昨天还去坐了滑索。傅主任无奈地摇摇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不要命了。真是无知者无畏。许晴推着轮椅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汪小韭。

   都要坐轮椅了。医生，怎么说？汪小韭急切地问傅主任。

   家属？傅主任问。

   是的，我是他老婆。汪小韭说。

   傅主任看向我和许晴，说就坐轮椅，去七号病区，跟那儿的护士说是我收的，特护。然后又对汪小韭说你等等，我和你说一下患者的情况。

   临出门前，我掏出“阳光利群”递给了傅主任一支。看了一眼我的烟盒，傅主任没有言语。我知道他也抽烟。因为我瞥见，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有一包打开过的硬盒“阳光利群”。

   许晴带我到了七病区的护士站。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为我做了例行登记。不经意间，护士问我抽烟吗？我说抽的。护士哦了一声，接着一本正经地边填资料边对我说从现在开始，戒烟。

   戒烟？她说让我戒烟？我好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听的笑话。汪小韭都不会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我戒烟，你一个小护士你算老几？但嘴中我还是虚假地应允了。我拎得清，在医生护士面前，我还是要给他们面子的。否则吃苦的是我自己。我被安排进了靠近走廊尽头的病房，二张床位一个房间的，环境还不错。刚安顿下来，汪小韭进来了。

   我对汪小韭发牢骚说这也太夸张了吧。还坐轮椅进来。小题大做。现在的医院真让人无语。

   汪小韭面色一凛，说你还瞎咧咧什么。不知道自己已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么？傅主任说他高度怀疑你的心血管堵塞，而且是严重堵塞，血压也高得不像话。稍有不慎就会血管爆裂或心肌梗死。胸痛都这么久了，自己还一点都不重视。今天你先住下来降压，明天一早就做心血管造影。

   我不以为然，说医生就是这样，捕风捉影，拿起鸡毛当令箭。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没他说得那么厉害。汪小韭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越老越不开窍了。我也懒得和你说。反正，你配合医生治疗就是了。我说我不相信他的话，我就觉得没这么严重。汪小韭说不信医生就不要来医院，既然来了医院就要听信医生。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顿了顿，汪小韭轻轻地柔声说，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你想让我守寡吗？

   汪小韭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沉默无语了。是的，我不能让她守寡。还有，如果我真的走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小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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